田武一边谦虚地应酬,一边在心里盘算。“听姚老板的口气,蒙山的隐士还真不少哩。这一次多亏了晏相国,要不俺还真下不了决心,他推荐的智昏丈人说不定就是一位世外高人,也不知道姚老板是否认识他?”他有心想向姚老板打听智昏丈人。
于是,试探道:“姚老板,既然你经常遇见蒙山隐士,是否有熟识的?”
“哎哟,这叫俺咋回答呢?”田武的问话让姚老板犯起难来。“若回答不认识,好象俺跟做贼似的,专门偷听别人的谈话。若回答认识,万一他刨根问底缠住不放,非把俺刨露馅不可。”他转动眼珠想着对策。“干脆,给他来个模棱两可,不正面回答。”
于是,他笑呵呵地说:“呵呵,公子,江湖上各有各自的圈子。俺贩卖山货,圈子里都是一些生意人,跟隐士不搭界。当然,在茶楼酒肆中常常也会不期而遇。”
“那,遇见了也不打招呼?”田武看着耸肩摇头的姚老板,接着又试探道。
“哟,公子上蒙山去拜师,不会是想向俺打听谁吧?”姚老板毕竟是个老江湖,田武的问话己经让他嗅出了味道。“万一问下去就糟糕了。”于是,他连忙双手一摊,露出一脸的无奈摇着头说:“唉,田公子,俺一个乡巴佬怎么能攀上隐士的高枝呢?”
“这怎么会是攀高枝?”田武望着姚老板不解地问:“按照你的说法,咱俩就该分别属于生意人和读书人的圈子啰?咱俩的交往不是跨界了吗?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攀了谁的高枝?”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哈哈,真是太逗人了!”
“当然是俺攀了公子的高枝。”听见田武大笑,姚老板连忙板起面孔说:“田公子,甭笑了。常言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人的枝头当然比生意人的枝高。”
“不管高不高,既然你能跟读书人交朋友,那为啥就不能跟隐士交朋友呢?”
“哎呀,田公子,咱俩的情况与他们不同。”姚老板胀红着脸极力地辩解道:“不是俺自卑,隐士大都自视清高,不能与人平等相处。在他们眼中,其他人就跟行尸走肉差不多,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接着,又摇晃头说:“更何况,俺还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咋啦?难道就比其他人低贱?”不等姚老板说完,田武已经吵嚷起来。“想当年,管仲和鲍叔牙不也是生意人?姚老板,不要这么自卑嘛,生意人照样能出圣人。”
“俺就这么个命,有啥可自卑的。”听见田武为生意人鸣不平,姚老板回头笑着说:“不过,常言道:‘无奸不商。’生意人为了挣钱,无不削尖脑袋往钱眼子里钻,奸滑狡诈是其本性。况且,生意人大都嗜财如命,这的确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的也是,做生意本来就是与钱打交道的行当,不爱钱还能爱啥呢?”为了宽慰姚老板,田武接着又说:“不过,俺看你并没有沾染上生意人的不良习性。”
田武的话就像是一根高压电棒,猛地一下击中了姚老板的身体。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长鞭差点从手中滑脱。他心里一慌,急忙抓紧了长鞭,故作镇定地说:“田公子太过誉了。俺本来就是生意人,怎么会没有沾染生意人的习性呢?”
“姚老板,你的确跟别的生意人不一样。”为了宽慰姚老板,田武一本正经地说:“俺见过的生意人就没有像你这么豪爽真诚的,而且俺感觉你的豪爽确实发自内心。”
“哈哈,多蒙公子瞧得起。”听罢田武的解释,姚老板哈哈笑了起来。“俺之所以跟别的生意人不同,大概是因为读过几天‘望天书’,比他们多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姚老板努力稳定住情绪,胡乱东拼西揍地为自己寻找理由。
听了姚老板的解释,田武点着头说:“姚老板言之有理。要不圣人怎么会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呢?不管怎样,读书不仅能开发智力,同时也能让人明理知善。”
“哎呀,还是公子学问高。”听了田武的评讲,姚老板又高兴地恭维了一句,接着鼓励道:“田公子,就你这么高的学问,隐士们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听姚老板提到隐士,田武这才想起说了半天,姚老板并没有完整地讲出从隐士那里听到的议论,于是连忙提醒道:“姚老板,你还没有讲隐士议论的话题哩。”
“哦,哦,让俺再想想,隐士都议论了些啥子玩艺儿?”姚老板被田武催促得心里直发毛,不得不连声应酬道:“好,好,这就讲讲俺听来的东西。”
他边答应边在心里琢磨:“田公子的学问真大,俺讲点啥才会让他不感兴趣呢?要是再被他追问下去,露馅绝对是早晚的事情。”他心里越发急反而越想不出办法。“他对啥子不感兴趣呢?对,就东拼西揍地给他讲点历史?这家伙最不易露出破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