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倒是不可以小视,但是她缺乏经验。林珍已经和宋廷官员周旋了好几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样才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保留住教阅房女部的一线生机。小舞还是一张白纸呢,假以时日,让她去了北面好好磨练一下,或许可以……只是,她是不是有这个运气,就难说的很了。”
“从面上来看,宋人在此,有官兵四千人之众,教阅房百余名细作,暗地里还有六扇门的能手,辛弃疾手中还握有飞虎军的旧部力量。我们来到绍兴,执行这么艰巨的任务,的确是九死一生。但是现在南府也掺和起来了,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沐谦心忽然收了口,一句话也不说,归尘只是一愣神之间,就听见楼梯那里隐约传来脚步声,还有金大伟的喝问声。
“小姐,教阅房韩主事求见。”门口传来金大伟的声音。
沐谦心淡淡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韩风笑嘻嘻的自己推门就进来了,一看到这主仆二人在这儿,先是送上马屁:“每次见到心心姑娘都是一身白衣,今天居然换衣服了,水红『色』,不错不错。很有品位嘛。咦,归尘姑娘也换衣服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二位都忙着打扮起来了?”
“我天天都换衣服。”沐谦心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指了指放在茶几边的凳子:“韩主事,请坐吧。”
“别急着坐。”归尘一句话出口,韩风的屁股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停在半空中,距离凳子还有刚好五寸七分的距离。
只听归尘冷笑着说道:“那日我家小姐借与你五两黄金。你倒是还钱了没?五两黄金是不算多,不过要是在绍兴府里买房子的话,少说也能买两套。今日我便跟你算清楚,九出十三归,利滚利,过了两日,利上加利,现在也就还十五两好了。”
“你怎么不去抢?”
韩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来:“大家是朋友,谈钱就俗了,这些事待会儿再说。心心姑娘,再过两天,就是辛知府夫人的生辰。每年到了那一天,辛知府都会在绍兴最有名的酒楼——贵客楼设宴邀请宾客,也会请一些杂耍好手,唱戏的名角来演出。今年正好是心心姑娘来了绍兴,说起来,心心姑娘的弹唱真是一绝,若是能赏脸表演一番,当是感激不尽。”
韩风把请柬放在茶几上,笑嘻嘻的说道:“心心姑娘轻易不表演,这个规矩我们是知道的。辛知府有一卷当年欧阳修亲笔手书的临江仙。愿以此相赠,请心心姑娘务必赏光。”
沐谦心面『色』如常,只是她心思慎密,转眼间就想到许多东西。南府要刺杀辛弃疾,这个消息,在嘉王遇刺之后,很可能曝光出来,而这个时候,辛弃疾不但不低调,反而要给夫人搞什么生辰,就算是年年惯例如此,今年不同往日,辛弃疾就不知道要安全第一么?
再说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小舞看看,就是为了吸引教阅房的一部分力量集中在自己身上,为其他人制造方便。
韩风这次来相邀,是不是一番试探呢?
韩风笑盈盈的看着沐谦心的脸『色』,口中说道:“欧阳修的亲笔,也是价值连城啊。若是心心姑娘再看不上眼的话,我可没有第二个囧字相送了。”
一个出『色』的细作,除了要有细致谨慎的分析之外,直觉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在许多复杂到难以判断的时候,必须要凭借直觉去做出自己认为最有利的举动。
于是,顷刻间,沐谦心就下定了决心:“韩主事客气了,既然是辛知府夫人的生辰,心心自然愿意去道贺,至于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心心也不想收下。嗯,到了那一天,韩主事准备好轿子来接人就行了。”
韩风大喜,赞道:“今时今日,有姑娘这般视金钱如粪土的女子,实在是不多了。”
韩风把请柬交到沐谦心的手中,道了声谢就要离去,忽然归尘在身后叫道:“喂,韩大人,是不是不还钱就想走啊?”
韩风傲然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归尘,鼻子高高抬起,不屑一顾的说道:“百八十两,犹如垃圾。”
他的手重重的在短衫下摆的搭袋上拍了两下,只是,里边居然没有传来那令人悦耳的金属撞击之声,而是直接拍在了大腿上,发出“啪啪”两声肉响。
韩风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的说道:“算着利息,不够三十两,小爷还不屑还。”
随即,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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