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理所当然的说:“李女士,以您现在的成绩,若当不上候选妃,谁信哪?成为王妃也是指日可待呀。”
我叹了口气。我想,即使不幸成了候选妃,只要我开口拒绝,奥古斯塔王子还能强迫我不成?作为王子,他不会那么没有风度。
坐着马车穿过城市街道,与我第一天来到帝都的感悟已完全不同。初到帝都,我看到了美仑美奂的艺术博物馆,森严的宫殿,雄伟的大桥,巍峨的高塔,我感到恢弘,感觉震撼。现在,我看到这些宏伟建筑阴影遮掩下低矮破旧的民房,因雨水积聚而污水泛滥的狭窄街道、街头褴褛的乞丐……我看到了更多,尽管看到后,其中很多并不让人快乐。
太阳越升越高。城市从沉睡中苏醒。无家可归躺卧街头的人们从地上爬起来,用身上微薄的钱买一点便宜的早餐,然后急忙赶去工作。看到这一幕,让我很感动。尽管这些人夜晚没有一间可以居住的房,但哪怕他们做着最辛苦低贱的工作,却有一股其他地方的人都没有精气神,形成帝都人最与众不同的个性──骄傲、顽强,使得这座城市拥有它最迷人的气质──宽广、大气。也许,这才是这座举世闻名的城市的灵魂。
军医院建在郊外一处极安静的地方,周围都是农田,此时麦穗成熟,一片金黄灿烂,美丽极了。
马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瑞德替我拉开车门,扶我下了车:“李女士,晚上六点我再来接您好吗?这里离城很远,不容易叫到车。”
“好的。非常感谢。”
瑞德驾车挥手道别。
我走向医院大门。一股阴冷的风从敞开的门吹出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一向不喜欢医院,这里集中着痛苦和死亡。老人们说:“医院下面有一扇通往阴间的大门,夜晚甚至能听到死神鞭打罪恶灵魂的凄惨声音。”医院里,时时刻刻都能听到病人痛苦的哀嚎。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经常在医院出没、每天跟在海格里斯军医院的贝朗特医生身后苦苦哀求一定要作护士的呢?是在玛丽阿姨自尽后,那年我十二岁。
医院大厅里负责前台接待的男护士向我抬起头来,平常的扫了我一眼:“您好,小姐!探望病人吗?”
我走到前台询问:“请问,参加选美决赛应该到哪里集合?”
男护士闻言上下打量我的衣着,露出吃惊的表情,拿出张名单,多疑的又问了一句:“您的姓名?”。
“辛德瑞拉?李。”
“哦!”男护士立刻从台子后面跑出来,热情的在前面引路,“李女士,请随我来。”一直把我送到一间会议室门口,替我打开门。“谢谢。”我向他微笑。他露出很荣幸的表情:“不客气不客气!”连连说。
我来得不算早,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女孩,一个个五彩缤纷,把色彩单调的会议室妆点得仿佛姹紫嫣红的花香之国。她们正三五一群兴致勃勃讨论着女性话题,见大门敞开,我站在门口,顷刻变得鸦雀无声。我走进门,找了个空座位坐下。她们的视线一直跟踪着我,开始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一些人的眼光明显露出敌意。艾洛蒂坐在人群中躲闪开我的目光,没有与我打招呼,其他阿莱省的女孩坐在艾洛蒂身边瞧着艾洛蒂的脸色,便也没吭声。一时间,气氛诡异。
我一个人独处冷僻角落,掏出一本诗集,埋头读起来。
雪,
所有的色彩在你面前逊色,
世界为你的到来而庄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