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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血腥味渐浓,刺激着唐无衣的鼻腔和神智,他脸色泛白,不由抓紧澹台烈的手臂。
澹台烈斜眼颇为不屑的看了看小环的尸身道:“这是她的选择,无衣何错之有?”将唐无衣揽着转了个身子,澹台烈继续安慰道:“若不是小环背叛你,你那日怎么会陷入危机!她又何须在事情败露后自裁?”
“可——”唐无衣回首瞥了眼小环死不瞑目的双眸,“她说的没错,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遭了无妄之灾。”
澹台烈听后冷笑:“莫不是你被欺骗被陷害就不是无妄之灾了?”澹台烈心中一狠,索性放开了说道:“就算白渡城不因你而亡,迟早也会败在照日或者我的手中。还是说,无衣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当时我出现在白渡城不是偶然?”
唐无衣哑然,澹台烈话中言语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但唐无衣不敢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看重白渡城?”
“因为当年你埋骨白渡,因为北寒堡中有你的敌人。”
房内灯火灭了,在沉沉夜色中陷入黑暗之中。黑暗中双眸模糊,唐无衣更能清晰感受澹台烈身上温度,如同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手心,像是要烫伤他一般。
耳边如此疯狂的言论让唐无衣颤抖,也狠狠撞击着他的心脏。
唐无衣颤声道;“你疯了?北寒与渊极向来交好,你这样做是想要拿整个渊极去赌么?”
“渊极?”唐无衣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质疑,澹台烈苦笑道:“渊极与我何干?”
澹台烈搂紧微微发抖的唐无衣又道:“母后早逝父皇不看重我,澜叔又远走北寒,若不是皇兄当年意外断了双腿,恐怕父皇也不会将我从北寒召回。我于渊极于父皇不过一个替子,他盼我步步为营不过是想让澹台炎活的惬意一点。”澹台烈心中发酸,他哽咽道:“我在北寒步履维艰,当年若不是你护着我,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帝,渊极于我又算什么?”
长夜寥寥,澹台烈的声音始终萦绕在唐无衣耳周,一字一句刺进他心里,扎进最柔软的地方。
唐无衣动容道:“总是如此。渊极国中百姓是无辜的。你是君王,何苦为了我一个外邦人毁去渊极基业?”顿下思忖片刻,唐无衣又说:“澹台烈,不论你是为惩恶扬善还是开疆拓土,世人的眼睛形形色-色。若是你胜了,日后歌功颂德名扬天下,若是你败了,日后也只得了一个戾气加身昏君之名。”
“是,你说得对。”澹台烈将唐无衣搂得更紧,他轻咬唐无衣耳廓道:“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如此就好。”闻言,唐无衣稍稍放心道。
谁知澹台烈更加坚定的说:“不管百年后我得骂名或传颂,如今,我只想护你一世周全。”
唐无衣怔楞:“你何苦——我只会成为你的负累。”
何苦?澹台烈没有说,他在朦胧黑暗中嗅过怀中唐无衣发香,口中始终念叨着什么,轻渺渺的唐无衣听不清。
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唐家家中豢养的狗发现了这处房间的血腥味,狂吠引起了值夜家丁的注意。
一名家丁赶到之时,小环的尸身还躺在那儿没动。唐无衣和澹台烈对坐在尸身左右,家丁嘲死尸看去,那翻白的眼球吓得他破声大叫起来。
人叫了,狗叫的更厉害,不一会儿就惊动了府中。
一大帮子家丁在甄掌柜的带领下来到西-厢房,见到这么一幅画面,面色都不是太好。其中有的人甚至捂起嘴,就怕自己吐出来,而大部分人则选择别过头不去看。
叶氏兄弟稍后才从别院赶来,他们见识的多了,也就比较镇定。
叶惊鸿解毒后身子就好了许多,如今在别院养的面色红润。他在叶孤鸿的帮助下扫开一众围着的人,走入房内。
“公子,这是?”叶惊鸿疑惑道。
唐无衣无奈的扫了他一眼,朝着甄掌柜一干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甄掌柜知道轻重,随即驱散了围观的家仆们,他自己也识趣的退下,房内留给了唐无衣几人。
不等唐无衣解释,澹台烈先发难了,他道:“你们此前就没发现小环与桂三有异?”
叶孤鸿闻言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拦下一脸怒容的澹台烈,唐无衣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与他们好生说了一遍,叶氏兄弟这才了然。
“没想到。”叶惊鸿皱眉,他叹息道:“小环是公子的贴身侍女,此前我们对她了解不多,所以并未注意。但公子说那桂三,属下十分不解,若是他可刺杀公子,那武功定不在我二人之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