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巴鲁鲁将所有猎物都集中在一起,屠宰后分割。
很快,所有的族人,都从灯楼上攀爬下来,以家庭为单位领取肉食。领完肉食的,到山崖脚下生火,或烤,或煮。
毫无意外,布吉这一队人,包括他们的家人,都未能领到任何肉食。他们只分到几串土豆,以及几只腥气扑鼻的河蚌。
布吉手下的兄弟,都以家庭为单位,各自回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黑夜爬上竹楼,将风铃叫了下来,凑到布吉那边,简单地烤了些土豆吃。
河蚌腥味太重,黑夜和风铃实在没有胃口,便都给了布吉。布吉也不推辞,放到火上简单地烤熟后,便大口吞咽起来。
黑夜心中有些猜想,但却没有明说。
他朝风铃要过一个小皮囊,从中挑出一粒药丸,递给布吉道:“布吉大哥,把手上的伤治疗一下吧。”
“这是?”布吉惊讶地抬起头,望向黑夜手中如同米粒般大小的药丸。虽然从外表难以判断效果,但那扑鼻的清香作不了假。
“哦,是这样的。”黑夜信口胡诌道:“我们寨子里曾经接待过一位异人,他会用草木制作一些疗伤的药物。我曾帮他看过一阵子炉火,这粒活血生肌丹就是他给我的礼物。”
黑夜把布吉完好的那只手拉过来,将药丸塞进他的手里,一脸肯定道:“试试,很有效的。手上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影响以后狩猎的。”
布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他把药丸直接丢进嘴里,然后感受了一下。没过多久,他的脸上突然露出狂喜,一把扯开包裹的右手,被撕裂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太神奇了,这个,这个……”布吉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见过部族里许多受伤的勇士,烙下残疾后凄惨的下场。他本以为自己的手也废掉了,但没想到这一小粒药丸竟然有此功效。
“布吉大哥,一定要守密啊,不能叫别人知道!”风铃在一旁撬边。
“一定,一定。”布吉慌忙不迭地应道,他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过,他还算心细,连忙又把布条裹到手上,恢复成受伤难愈的模样。
这一举动,看得黑夜直点头。
悠扬的丝竹乐声响起,雾气逐渐笼罩大地。
广场中燃起一堆堆篝火。
黑夜好奇不已,雾气来的时候不是应该休息吗,怎么人群还在不断往广场上聚集?他把头转向布吉,露出一个询问的神色。
布吉也不隐瞒,径直向他解释道:“黑夜兄弟,这是七夜。自我们部族存在以来,每逢第七个夜晚,我们便要举办篝火集会。你们也去看看吧,很热闹的。”
“七次浓雾一轮回,一共四十二天,莫非有什么玄机?”黑夜暗自思量。
带着疑惑,他同风铃一起来到广场的篝火旁。按照他的性子,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参加活动,享受娱乐。但风铃近来挺辛苦,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一同去凑个热闹,权当给风铃解闷了。
二人挑选了一处篝火边坐下,看到男男女女在篝火边起舞。虽然跳得不是很好看,但那种青春的活力,却是压抑不住。
不断有人鼓掌,吹口哨。
峡谷内热闹非凡。没过多久,哈伊找到黑夜,凑了过来。他见到黑夜身边的风铃,眼睛却是再也挪不开了。有意无意地,便找风铃搭话。风铃见到黑夜走了神,她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乱扯,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没想到这样一来,竟然真打探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黑夜被勾动了心思,不由地又回想起自己刚落脚十八里山寨的除夕夜。篝火映红天空,天空中术法飞射,流光四溢。这恍惚间,便是大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恍惚间,手里好像被人塞了根什么东西。黑夜回过神来,发现那是一根红色的羽毛。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着上半身的姑娘,正朝他郝然一笑。那姑娘说不上秀美,却露出几分野性,活力十足。
黑夜向来谦逊,便朝她回了一笑,手里的羽毛,在火光下鲜艳如血,非常好看。心中有些喜欢,他便把那根羽毛塞进腰带里,又说了一声谢谢。
抬头望向天空,却是灰蒙蒙一片。只有浓雾,却没有星空。
他被篝火吊起了思乡情绪,便没有心思再待下去了。向风铃支会了一声,又同哈伊打了声招呼,便拉着风铃的手返回灯楼。
风铃特别高兴,她从哈伊哪里,打探了许多消息。其中,就包括了布吉的身世。
“你知道吗,布吉现在算是孤儿呢!”风铃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所以对孤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见到黑夜没有回答,她又继续道:“布吉的父亲也曾经是族里的勇士,狩猎残疾后,便当做贡品,送到木筏上去了。她的妈妈,是个非常重情义的女子,竟然主动要求一同当贡品,跟着布吉的父亲走了。真的好悲情呀!布吉没有兄弟,他靠着族里的接济才长大成人。他也好厉害,竟然成了族里的勇士,要知道,这个部族一共只有十位勇士呢。而且,只有勇士,才能做为族长的候选人。”
黑夜耐着性子,把风铃的话听完,心中却是起了波澜。</dd>